岁时传统中国节：春节

原创图信中心上海科技大学

作画：王受之

岁时·传统中国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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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，又称“过年”，中国人最为隆重的节日。每年腊月，游子东南西北，日夜兼程，目的地只有一个，家。广义的春节从“除夕”开始，“送年”结束。溯源春节不难发现，节日产生之初应与祭祀相关。《礼记·郊特牲》载:“天子大蜡八，伊耆氏始为蜡。蜡也者，索也，岁十二月，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”。春节源于腊祭，也是学术界较为代表性的观点。农耕时代，尤其在中国北方黄河流域，春种秋收，周而复始，庆丰收，祭鬼神。这种以年为周期的庆祝活动，既是古人对自然的敬畏，也是祈愿万物顺时、风调雨顺的美好心愿。或也因如此，甲骨文中的“年”如一人背负禾麦。只是此时的“过年”还非节日，这种庆祝活动虽会选在岁首，不过因岁首日期各朝相同，庆祝时间也不尽相同。西汉之前的朝代便经历过以正月为岁首（夏）；以十二月为岁首（商），以十一月为岁首（周）；以十月为岁首（秦）。为春节成为节日奠定基础，并推动春节拥有固定庆祝日期，是直到西汉武帝时期的事情。武帝时，司马迁、落下闳等人重新修订前朝历法，最终定下以正月为岁首的太初历，并在其中纳入二十四节气。这种划时代的记时办法，对后世历法制定产生深远影响，也促成以祭祀、庆贺为主的春节传承千年，成为中国人最隆重的节日。

甲骨文中的“年”

《说文》载：年，谷熟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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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时·传统中国节

春节风俗

HAPPY NEW YEAR

关于春节的风俗，王安石的《元日》诗中有很好的概括“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曈曈日，总把新桃换旧符”。

Happy New Year

01 燃爆竹

《荆楚岁时记》载：“正月一日，鸡鸣而起，先于庭前爆竹，以避山臊恶鬼”。山臊是一种不怕人，不怕火，却极易使人得寒热病的怪物。为了对付这种怪物，古人想出燃爆竹这样的办法使其远遁。“爆竹”原为驱邪避疫，随着火药的发明与制作，到宋代时，已能生产出声音更大，威力更胜的爆竹产品。范成大《村田乐府》诗中就写道：“截筒五尺煨以薪，当阶击地雷霆吼”。燃放爆竹成为庆祝活动或祭祀的重要内容。时至今日，燃爆竹依然是我们庆祝、祭祀文化中的一部分。

丰子恺《新年怀旧》

02 饮屠苏

春节饮酒早在东汉时便已成俗。《四民月令》记载有春节饮椒酒的风俗。又按《荆楚岁时记》载：“长幼悉正衣冠，以次拜贺。进椒柏酒，饮桃汤。进屠苏酒，胶牙饧。下五辛盘。进敷于散，服却鬼丸”。据此记载，春节饮屠苏可驱邪祛病。南北朝后，椒酒的记载变少，“屠苏酒”倒成为古时春节常备之酒水。关于“饮屠苏”诗文较多，如邓深《除夕把酒》载：“爆竹惊今夕，屠苏荐诘朝”；陆游的《除夜雪》：“半盏屠苏犹未举，灯前小草写桃符”；姚孝锡《岁晚怀二弟》载：“爆竹又惊新荐岁，屠苏空忆旧传觞”。“屠苏”之义，一解为草药；一解为茅屋。不过按照唐宋诗文来看，屠苏当为药酒。并且在唐宋时，春节“饮屠苏”已广为流传，不仅文人墨客不吝笔墨，留文纪念，布衣白丁也相敬饮之，祈福康健。如今春节饮食中“屠苏”这个文化符号早已被更加丰富的中国美食取代，以食寄情，祈福岁稔，却千百年来从未改变。

榆林窟第3窟，酿酒图，敦煌研究院

03 贴桃符

桃木可克鬼是先秦时便已产生的俗信。在这一观点的影响下，古人好将桃木做成条印，上画图案，挂门户以避邪祟。应劭《风俗通》中引《黄帝书》载：“‘上古之时，有荼与郁垒昆弟二人，性能执鬼，度朔山上立桃树下，简阅百鬼，无道理，妄为人祸害，荼与郁垒缚以苇索，执以食虎’。于是县官常以腊除夕，饰桃人，垂苇茭，画虎于门，皆追效于前事”。《荆楚岁时记》也载：“插桃符其傍，百鬼畏之，岁旦，绘二神批甲持钺，贴于户之左右，左神荼，右郁垒，谓之门神”。这是中古关于桃符图案的记载，也是后世门神的早期形象。五代时，人们开始把联语写在桃木板上。清代梁章钜所著《楹联丛话》中记载，五代蜀后主孟昶写了最早的春联“新年纳余庆，嘉节号长春”。不过上世纪初敦煌文献发现后，成书于唐开元年间编号S.6010的文书中记有“岁日：三阳始布，四序初开。福庆初新，寿禄延长。又：三阳肇始，四序来祥。福延新日，庆寿无疆”。最早的春联或许又可往前推200年。而“春联”一词首次出现直到明代，《濯缨亭笔记》载：“其家有明月楼，以金壶及杯盘饷赵子昂求书春联。”由于此故事记载为元代故事，因此春联可能在明之前已流行。又据清人著《簪云楼杂说》载：“春联之设，自明太祖始。帝都金陵，除夕忽传旨，公卿士庶门口须加春联一副帝微行时出观”。春联这一体例，自此实现了自上而下的推行。过年又一大乐趣“沿途听爆竹，逐驿读春联”（袁枚《随园诗话》），就此产生。